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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到了汉口,我们很快就要到武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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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卡车过长江大桥移动得非常缓慢。武汉也下了油凌。我们掀开了车篷的门,看见大桥上有许多解放军战士在敲打桥面上的冰凌,还有市政的卡车在往桥面上撒盐。又用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达目的地。大毛的脚冻伤非常严重,冻疮开裂流出黄水。后来的十几天里,他对他一双缠满了白色纱布的脚没有办法,因为没有足够宽大的鞋可以供他使用。大毛发誓说:我将来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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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毛的脚能够穿到鞋子里面去的那一天,他就坐火车回长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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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很短暂,春节过后我们就开了学。大毛没有按时返校。春暖花开的三月中旬,大毛才姗姗而来。我和大毛同班。我已经是副班长。老师让我批评大毛,我就是迟迟不批评。我怎么能够批评大毛呢?那样的话我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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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老师就找我谈话说:如果你是这样的当干部,那就太没有原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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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又不想当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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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大毛耳朵里,他对我说:其实你没有这个必要。你完全可以策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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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候起,大毛就显然地比我成熟和比我有经验。后来他一直都走在我的前面,任何事情他都处理得比我们要好一些——这是同学们的评价。也就是说大毛总是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大多数人正在追求而追求不到的目标。开学后不久,传来全国恢复高考的消息。我们班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同学都想重新参加高考,选择自己理想的专业和大学,还有自己喜欢的城市。但是高教部有规定说是在校大学生一律不准许参加高考。然而大毛疏通了我们学校的领导关系,参加了高考并且被北京一所理工大学录龋大毛是我们班的唯一。若干年之后,我才知道,大毛得以参加高考的原因是他给我们的校长搞到了一辆小轿车的指标。这种事情对于当时的我,是做梦也想不到的。\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