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字字精确、冷酷他说下去，每一个字都像冰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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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最瞧不起卤莽和愚蠢，而你没先考虑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擅自离开丈夫，就是卤莽和愚蠢。如果你能像我一样聪明地向律师请教，就会知道南卡罗来纳的法律是不准离婚的，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在全国是独一无二的。你虽逃到佐治亚来，但是你丈夫的合法户籍仍在南卡罗来纳，所以你们是离不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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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佳丽仍在为私人信件被偷看的事生气，一定是那个鬼鬼祟祟的杰罗姆干的好事。他搜过我的抽屉，碰过我的东西。而指使他这么干的，是我的亲骨肉，我的外公。她站直身，身体往前倾，拳头压在比埃尔罗比亚尔瘦削的手边的床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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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派那个人溜进我的房间？”她对外祖父大声咆哮，拳头捶着厚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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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外祖父的手像一条昂首吐信的蛇似的迅速举起来。颀长的手指一把钳住她的两只手腕。“不准你在这栋房子里大吼大叫，年轻女士，我讨厌吵闹。你得表现出身为我外孙女该有的合宜礼教，我不是你那些土包子似的爱尔兰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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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气令斯佳丽吃惊，也令她心生畏惧。一个衰弱得几乎令她同情的老头子，怎么变成这样？他的手指硬得像铁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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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开外祖父的手，往后退，直到被椅子挡住才停止。“难怪我母亲要离开这栋房子，不再回来。”她恨自己觳觫颤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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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我面前演戏，姑娘。我烦透了。你母亲离开这个家是因为她倔强任性，太年轻，不听劝。她在情场失了意，才糊里糊涂接受了第一个向她求婚的男人，嫁了之后才后悔，但是木已成舟，无可挽回。你跟她不同，你不再是小女孩；你已经大到懂得运用你的头脑。契约已经拟好了，把琼斯叫进来，我们这就签约，就当你刚才的乱发脾气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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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佳丽转身背朝外祖父。我不相信他。我不听他那一套。她拿起椅子，放回原位。她十分仔细地将椅脚嵌入地毯上受多年压力而形成的凹洞内。她不再害怕他、同情他，甚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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