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默祷感谢上天。她随身带着要发给巴利哈拉工人的工钱，起码有五十多英镑。现在的她，冷静从容，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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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脖子上取下钱袋，举在头上，在手中抛得钉铛响。“多出来的钱赏给你做跑腿吧！你这个没教养的狗腿子！”她的膂力很强，准头精确无比，钱袋不偏不倚地打中军官的嘴。先令、便士等硬币洒在他前襟上，滚落地面。“你们弄得乱糟糟，赶快收拾干净，”斯佳丽说“把你们带来的垃圾也一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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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对士兵。“看在老天分上，凯思琳，”她低声说“去田里阻止他们，免得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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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斯佳丽气呼呼地质问老丹尼尔。如果她没带烟草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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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今天没来怎么办？她怒瞪着这位伯伯，大发雷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需要钱？我会很乐意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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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哈拉家人不接受施舍。”丹尼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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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舍？自家人的，不是施舍，丹尼尔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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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用老迈的眼睛看着她。“不是自己双手挣来的钱，就是施舍。”他说。“我们都知道你的过去，小斯佳丽奥哈拉，我弟弟杰拉尔德精神错乱时，你为什么没去依靠萨凡纳的伯伯们？他们不都是你的自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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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佳丽双唇颤抖。他说得对！她没有要求或接受任何人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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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硬是把担子挑起来，她的自尊不准她屈服，也不准她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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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饥荒时期呢？”她必须知道。“爸会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寄来。还有詹姆斯伯伯和安德鲁伯伯也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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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时错了，以为饥荒很快就会结束。等我们了解情况的严重性，要离开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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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视伯伯挺直瘦削的肩膀，高傲的头。斯佳丽终于明白，如果是她，也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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