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天下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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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国公主去寺庙给已故的皇后裴满氏作法事，驸马府成了乱臣贼子最佳聚集地，大家相约今夜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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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空气潮湿。我从柜子底层翻出厚重棉衣，把自己裹成一个包子，又转身抽出油布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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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亮垂手在院中低头不知想些什么，按斜线来回走台步。隔窗见到我，便冲我笑了笑，眼角竟然显现一条鱼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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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有一团一团的白色落下，比雪更轻柔，仿佛没有重量，绰约一如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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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亮穿着白色锦袍，垂手微笑，青丝长发披散一肩，轮廓清晰目光澄明。他英俊异常，只是带了点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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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扇旁，保持着打开窗子的动作，注视完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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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昨天才刚结识他，又好像已经认识他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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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中度过的岁月究竟春夏几何不知为什么我总也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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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伸出手，立即有湿润的东西冰凉地钻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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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说：“遥折，不要顽皮，你会受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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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受凉，只是受了惊，我飞快地缩回手指握紧。我不能告诉他说，我伸手其实只是想要抚平他眼角的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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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亮亮，你今年只有二十七。皇帝两个字，对你来说，会不会太重？我只怕它压垮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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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伞走到院中，在他身边把伞撑开。伞的边沿垂着长长的布条，虽然我不知道它有什么功效，但这样举在手中转动，布条翻飞，有种如梦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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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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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来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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