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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巨大的感激之情试图淹没她,可是她像先前对待恐慌一样坚定地推开了它。以后会有时间感激的。可是,此刻该记住的是她仍然未脱离这张该死的床,而她获取自由的时间十分有限。确实,她尚未感到丝毫的晕厥或头重脚轻,但是她知道那并非意味着高枕无忧。也许崩溃就要突然降临,击灭所有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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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站立——仅仅是站立,别无其他——竟如此伟大!如此美妙得难以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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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杰西哑声说“我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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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将右臂横放在胸前,将手腕内侧的伤口紧紧压在左乳的上峰,屁股贴着墙,转了半圈。现在她站在床的左侧,姿势看上去像是士兵在稍息。她长长地深吸了口气,然后,命令她的右臂和那撕剥了皮肉的可怜的右手恢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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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嘎嘎吱吱地举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善加照料的旧机器玩具胳膊,她的手落在了床头架上。她的第三和第四根手指依然拒绝从命,可是她还是能用拇指和前两根手指抓住了床头架,把它从托架上掀了下来。床头架落在了她躺了那么多小时的床垫上,床垫上她躺着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一个汗渍渍的。下陷的身形烙在粉红色褥子上,上半部还浸漫着血迹。看着那个身形,杰西感到恶心、愤怒、恐惧。看着它使她感到要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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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目光从床垫移到她发抖的右手上。她将手举到嘴边,用牙齿去拔拇指指甲里伸出来的玻璃碎片。玻璃片摇动了,然后卡到了她上面的大牙和门牙之间,深深刺进了牙床粉红色的嫩内里,迅速产生一阵刺痛,杰西感到血流喷入嘴里,味道又甜又咸,质感厚如樱桃咳嗽糖浆。她小时候患流感时曾不得不吞服那种糖浆。她不去管这新的伤口——这最近的几分钟,她已经和更糟的情况达成了妥协——而且是重新咬住碎片,顺利地将它拔出了拇指。碎片拔出来后,她将它啤到床上,同时也啐出一口热乎乎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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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她嘟哝道。她开始将身体在墙与床头板之间蠕动,一边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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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从墙边移了开来,移动得比她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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