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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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可能得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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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里的光线幽暗极了，乔伊知道小夏故意要搞成这种气氛，好让人相信她的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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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盘腿坐在小夏对面，两个女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电话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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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用食指点点两个床中间的电话，问：“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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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摇摇头说：“不是，我说的那个男人，他现在还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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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等什么时候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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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四个月之后，那人就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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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拿起桌上的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里的人果然是张晓光，电话是从隔壁打来的，张晓光在电话里问她想不想一起出去散步。乔伊婉言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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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发生了奇怪的事，乔伊看见身穿透明白睡裙的小夏，像个魂儿似的在房间里游荡，并有轻轻的歌声伴随着她。又像是风声。这个季节应该没有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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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用酒店的白被单裹紧自己。她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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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的白裙子和酒店的白窗帘一起飘浮起来，在暗夜里发出“噗噗”的响声，就像一些白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在干燥的空气里焦灼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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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走过来，走到乔伊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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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下身，距离很近地盯着乔伊的脸。她们脸对脸，僵持很久，终于，乔伊听到有个声音在说：“起风了。起风了啊。”然后她听到有人拉动钢窗，发出令人头痛欲裂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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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条很长的路上，簇新的路面上画着清晰的线，却没有人，也没有车。道路两旁立着奇怪的石柱，密密地排列着，就像两排直立着的、无脸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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