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贵妃娘娘过于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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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守宫门的侍卫交待几句，瞧着钉铜金铆的朱漆大门缓缓关上，一路快跑去向宣珩允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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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阴沉的天仿佛是瞬间暗下来，盏盏羊角宫灯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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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贵妃娘娘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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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旺赶回大明河宫的小书房，恭恭敬敬垂首而立，他小心翼翼用眼尾余光飞快看一眼年轻的帝王，谨慎斟酌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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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宣珩允的近身太监十几年，是这宫里为数不多知晓他真实脾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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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是惧怕到骨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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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统领张辞水端立在书案下，没有作声，他身上寒气摂人，想是在崔旺回来前一刻刚从外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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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珩允撩了下眼皮，淡漠道：“不好就叫太医，朕可不会诊脉断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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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玥骄惯，每每身上有一点不好，总是要差身边婢女来请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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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太医，生病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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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宣珩允说过无数次，楚明玥总是娇笑着眨一眨眼睛，“汤药太苦，要宣九喂才咽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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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宣珩允眼睛里，无疑是矫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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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旺讪讪闭口，无声退到小书房门外候着，侍奉宣珩允十几年，他却看不透，他对昭阳郡主究竟有没有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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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那为何在昭阳郡主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他总是这样寡淡、清薄。若没有，为何二人相处时，又能收尽冷戾，温润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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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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