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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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过去看看。”宣珩允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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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旺一看，顿生忐忑，只好如实回禀，“贵妃娘娘在定远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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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珩允驻足朝崔旺看去，眉尖逐渐蹙起，那张锋利俊美的脸上凝起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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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旺赶紧解释，“贵妃娘娘出宫是为祭拜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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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珩允凝思几息，方道：“是朕疏忽，定远侯的祭日，是今日……”他声音很轻，到最后听不清是在问话还是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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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崔旺明显不好受，他面若苦瓜，纠结得就差一锤子把自己敲晕过去算了，几番挣扎之后，崔旺嘴角抽搐着如实回禀，“侯爷的祭日是前日，腊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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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骤然一暗，晚霞彻底消隐，冬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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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霜的君王站在六连扇红松座屏投下的阴影里，慢慢蜷起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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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容被掩在阴影中，崔旺瞧不清楚，只是这大殿内的空气逐渐逼仄、压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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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瞧这天眨眼就黑透了。”崔旺极力让自己保持往日那般轻松的状态，他朝门外喊一声，“都杵着干什么，进来掌灯，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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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两个宫婢各执一盏鎏金八角宫灯进来，向宣珩允行过礼，有条不紊点亮殿内错落有致的烛灯，又有序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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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不是很差劲。”宣珩允的嗓音透出几分沙哑，他负手而立，目光落在一片虚无里，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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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旺暗自抹汗，这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如实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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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国为民，侯爷在天有灵，定是欣慰的，这是他无数次负伤差点殒命护住的天下，国泰民安是侯爷所愿。”崔旺拼命斟酌用词，语速都放慢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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