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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玥。”宣珩允深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尽力让自己看起来端方儒雅,“我来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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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玥莞尔一笑,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古井无波,没有失措、没有怨忿,她通身都是放下之后的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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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坐。”楚明玥行一个万福,绣履缓迈,如玉纤指端起白玉短嘴壶为宣珩允斟茶,“陛下既然过来,定是看到了皇伯父留下的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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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同陛下夫妻五载,沉浮与共,如今,一切是非恩怨就都两清吧。”楚明玥放下茶壶,托一盏清茶放在宣珩允身侧的四方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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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先帝亲封的昭阳郡主,本无需用“臣女”自称的,这番,就是要用这些足以区别彼此身份的字眼,刻意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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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玥。”宣珩允走近两步,浓郁的瑞脑香扑袭而来,裹挟着晨夜清凉的松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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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颔首,清沉的嗓音低语,“我不愿与阿玥分开,我们不分开可好。”他抬手想要抚上楚明玥额鬓,鹤纹袖口下露出一截冷白手腕,腕骨匀瘦,似乎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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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玥后退一步避开这个举止亲昵地动作,心觉莫名其妙,翘起的睫羽轻抬,“陛下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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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带一丝情绪,旨意就是旨意,先帝已去,遵了便是,总不成还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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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央他唤一声“阿玥”,而从太子妃到贵妃,称谓随身份更变,他始终儒谦有礼,和她做“相敬如宾”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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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名而已,他却抿唇不语,仿佛唤一声乳名就打破了他维持起的谦儒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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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见,他倒是省去了“朕”、“郡主”这些虚晃的身份,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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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风铎晃动,隐约传来似玉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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