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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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抹笑意在素纸翻出信笺第二页、目光移至左末时，倏尔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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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子于六月初二病逝，那日细雨绵绵，她走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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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玥耳畔蓦地寂静下来，鸦雀无声。她不过二十五岁，饶是平日里坚强如男儿，可这袭华裳覆裹着的终是娇娇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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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旁人已育儿女，为人母、为人妻，明明本该衣食无忧又波澜不惊的过完贵女的一生，她却恍如走过半生兵荒马乱的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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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尚未习惯，平淡面对在乎的人一一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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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月辉洒落地上似一层清霜。女子的衣带被风吹着起起伏伏，纤拔背影在清月下显得孤寂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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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珩允从屋里追出，寻到她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伊人夏夜听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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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多热闹，夜虫、蛙叫交相呼应、此起彼伏，只是入眼柔黄的灯和清冷的月，无端让这般热闹之景也跟着萧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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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驻足望月，垂落于侧的素纸拈着一页薄纸，绣履裙裾旁，另一张纸时而被夜风掀起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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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珩允自顾沉浸于失而复得的心境被触动，脱口而出道：“皇姐可是觉得孤单，你还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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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玥转过半身，额头擦着宣珩允下颌而过，迎面吸入浓郁又有些陌生的瑞脑香，沉甸甸的心绪令她反应不再敏感，她未有后退，而是仰目端详那张过份熟悉的脸，试图揪出那缕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藏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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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于这世上并非孤身一人。”宣珩允颔首，入眼是她的钗珠和耳珰，交错在光下悬晃着，珠光映着灯影和月辉，交织在那张如暖脂玉的脸颊上，于投下的睫影映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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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肩随时借于皇姐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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