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不过是因双眼有疾,家里已无钱治疗,他事出无奈,只能为大家唱几首歌,希望大家慷慨解囊,以便他有钱把眼疾治好。说完这几句话后,他弯下身体朝着车子的各个方向鞠躬,然后右手手指在琴弦上猛地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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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夜色是静谧的,琴声突然响起,让人心里一震。琴声并不悦耳,只几个简单的音符从空空的琴箱中发出,又干又涩,象被抽干了水分的空竹,一阵破响,好象这把吉它随时可能突然爆裂。盲人歌手并不介意,他挺了挺原本躬着的脊背,头向上,给了车顶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嘴响亮地唱了起来。他的歌声跟他的琴声一样,声音足够大但不悦耳。他唱刘欢的从头再来,唱到“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琴声和着歌声,激越飞扬。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自信地击打着节拍,闭着的双眼望向远方,象是前方有灿烂美好的事物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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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的发动机在一边低吼着,压不住盲人歌手高亢的歌声。车厢里的人都面无表情,凝固在座位上的身体,象亘久以来的化石,只有前排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扭转了小小的身体,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唱歌的盲人,在他旁边的母亲试图一次又一次地扳正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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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戛然而止,车厢一下子空旷起来。停止歌唱的盲人,头垂下来,后背躬起来,脸上露出卑微的笑容,从挎包里摸出一个不辩颜色的小瓦盆,他把这个瓦盆伸向车厢里的每一个乘客。他一句话都不说,好象他的声音只是用来歌唱,他把空空的瓦盆伸向你的眼前,就这样一直搁着,好象时间都凝固在这个空瓦盆里。他身上不清洁的味道飘了出来,有女人捂着鼻子,匆匆地向空瓦盆里扔了一个硬币,他识趣地走开。年轻的男人挥手赶他,向司机大声抗议:要钱要到车上来了。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把头看向车外,那个就在眼前的空瓦盆,并不会让所有人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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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去的手得到的并不都是同情,太多的假冒伪劣已经让人无法明辩,行乞在众人眼里已经演变成职业。从车头到车尾,盲人歌手缩回他的手,挑了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坐下来,他也把头转向车窗外,我不知道他还能看见什么。他很放松,象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终于可以大大的休息一下,正象我们在工作之余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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