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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公婆，也侍候舅公，看舅公的冷脸。到了晚上，天一黑，桂梅就关大门，关侧门，摸黑摸到舅公的床上，还是不说话，只脱了外面的褂子，紧紧靠着舅公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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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声不响的日子过了三个月，三个月后一个蒙蒙亮的清晨，稀薄的淡淡的白雾还来不及消散，地主婆响亮的嗓门就撕开了乡村的宁静，她千辛万苦才盼来的幺儿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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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舅公一起不见的还有几件衣裳和几块钱，地主婆就坐在门前的空地上，一边用手捶打着地面一边声振四野地嚎哭，地主已经把舅公的本家大哥叫了起来。地主虽然也急得跳脚，但男人嘛，毕竟比婆娘镇定些，他对舅公大哥说：“娃儿肯定跑了，赶快找人到他四个姐姐家去找，找不到你就赶快到县上，娃儿说不准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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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急慌慌地赶着找舅公，那边舅公的老爹就把桂梅叫了过来，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桂梅头低到了胸口，他才开口问：“娃儿，你跟我说老实话，你们昨天是不是吵嘴了？”桂梅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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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跟你说了啥子话没得？”地主老爹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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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梅想了一会儿，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公公外表镇定其实早就着慌的样子，才吞吞吐吐地说：“他昨天起夜，好象说他个人的生活个人作主，不要别人给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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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老爹长叹了口气，跺着脚说：“你就不晓得他要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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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梅不说话，又低了头，眼泪就滚珠似地落了下来，鼻子呼哧呼哧吸出很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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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老爹料想得一点儿没错，我舅公趁着起夜的机会逃婚了，他早就厌烦了这个小山凹，也厌烦了这水波不兴的日子，他要过他自己想过的日子。舅公在夜色中踩着冷霜走出了小山凹，又追着太阳沿三江走到了县城，县城是个大地方，会容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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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白天很热闹，舅公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从一家商店逛到另一家商店，又跟着农民去赶集，一切新鲜又稀奇的玩意儿小半天就掏空了他的口袋，直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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