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买了一袋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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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拎着苹果往调料区走，刚从货架上拿下一瓶酱油时，身后的影子幽灵似的冷呵出了声，“连酱油都认识了，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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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回头瞪着他，裴仅面不改色，“不是挺会做菜的么，刚才怎么没有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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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吧开始了吧，这话憋太久了不是，在柏林的时候就想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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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裴仅还是从里到外一般黑的时候，也就是裴仅住在她家里的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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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出差参加先进模范评选，家里只剩下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人，和俩刚到灶台高低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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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此时应当到了伟大的外卖出马的时候，李清汎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心血来潮主动请缨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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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过了许多年，李昭仍然能够记得那个老郑花重金买的不粘锅底下粘着厚厚一层焦黑不明物体被端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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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汎的表情和锅底差不多黑，她闷着声说：“我点外卖，你们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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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昭思考她妈明明说做的是回锅肉，为什么端出来的是一盆“回锅灰”的时候，裴仅小声地说：“李阿姨，我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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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汎从手机里抬头，问：“你可以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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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仅很小幅度地动了动胳膊，指着桌上的“锅灰”，“回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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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汎顿了顿，表情有些艰难地告诉他：“这个做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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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裴仅说，“可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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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李清汎阻止，裴仅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或者说一坨放进嘴里，脸上并没有什么吞咽艰难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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