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辛檀电话时,蒋愿正准备上冰。
很多人以为她和辛檀不和,其实不然,能让蒋愿保持社交场上的客套的人寥寥无几,辛檀算一个,他们不投缘,但尊敬彼此的姓氏,学校之外的场合遇到会打招呼,初中部毕业晚会的交换舞伴环节还配合过两支舞。
上城区孩子的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蒋愿认识的人中,将这个原则贯彻最彻底的人是凌寒,哪怕和她交往时,他也仍然同儿时带头把她关进冷库的那几家年轻一辈保持往来,关系还相当熟稔。
他说他前头的兄弟姐妹众多,母亲这个出身平庸的继母立场尴尬,只有他立得住,未来才能当母亲的依仗,希望蒋愿理解,就算不接受他的建议和那些“杀人犯”摒弃前嫌、握手言和,作为他的女朋友,至少不要给他添乱。
他用添乱这个词指责蒋愿的时候,还带着一身宿醉后的酒气,衬衣领口沾着口红印。
那是他们第一次爆发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和之后的每一次遵循类似流程,冷战,他来求和,短暂和好,然后再度冷战。
他们的恋爱关系像一面不断被摔碎的镜子,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脆弱,直到再也无法修复稳固,用胶水悉心黏好后一道道裂痕留在那里,揽镜自照时投在脖颈间的细线仿佛割喉。
她几乎从不主动,于是当他厌倦了再低头捡起碎片,他们就结束了。
随着这段关系一起结束的还有她和辛檀的交集,直到陈望月的出现。
蒋愿摁下接听。
小月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在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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