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谁流泪

还依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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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就没人住了——十八年前我们就搬到塬上的厦子里去了，我都八十三啦！”三舅奶裂开嘴唇，露出满嘴的豁豁牙，漏着气笑着说“你出生的时候，咱家这窑洞是全庄子里最气派的，墙面的泥皮抹得光光趟趟的，让人眼热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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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没有印象，尽管我生在这里。”我有些难为情，在她描述的样子里，我丝毫不能找到共同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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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啊，在我接生的这些娃娃里头，就属你最有出息了，我那几个孙子，都不学好，我那个大女子的小儿子，都被逮到监狱里去啦。”她有些伤感，我看见她流出了眼泪花花。我害怕她着凉感冒，就扶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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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窑洞里出去往塬上的砖瓦房里爬上去的时候，山坡上突然走来一只母鸡，慢慢悠悠的啄着小路旁边的草丛，突然，从鸡的背后窜出一只肥猫来，朝鸡咬去，母鸡被突然袭击惊吓住了，扑腾了一下便往前扑飞起来，等它发现敌人是一只肥猫的时候，突然皱起浑身的羽毛，咯咯咯咯的叫着，扑闪着翅膀，朝肥猫冲过去，肥猫见母鸡冲过来，转身便跑，肥猫奔跑起来的时候，步伐极不协调，它肥大的身子上颤抖着厚肉，摇摆着多余的尾巴，母鸡冲过去叼住了肥猫扬在后空的尾巴，肥猫便停止了跑动，翻过来头颅，露出哀求的眼光来，母鸡使劲在肥猫的身上啄了几口，愤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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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奶似乎根本没看见这一幕，或者已经司空见惯。她突然问我大学里找对象没有，哪里人，家里是什么背景，父母是干部还是商人，我们打算什么时间结婚，她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啊，等等。我告诉她我还没有女朋友，结婚什么的现在谈不上。她说，对啊，大学生也还是学生，学生也还是要一心专读圣贤书的。我暗暗叹服三舅奶不是平凡的女人，能识文断字的妇女在乡下也算有本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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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她又乐呵起来，说：“孙子啊，奶奶给你介绍个对象，人长得端正，身板也好，将来能生一大群娃娃，就是书念得少点，高中没有毕业不过你娶了她，你在外面工作，她在地里干活。两全其美，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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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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