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童年

看见海上风浪女神妈祖的神龛，放置在船尾，不停的点着几炷香，船夫往往给我们说古老的故事。有时，我们听见别的船上飘来的幽怨悦耳的箫声。音乐在水上，上帝在天宫。在我那童稚的岁月，还能再希望什么更好的环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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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赖柏英那本书里，我描写生在山间，是以高地的观点写的，而且是与生在平原以amp;quot;低地amp;quot;的观点相对的。这完全决定于你的性格。若想把高地和低地的观点说明，我最好是从赖柏英第九十五页引用几句了。细老那个男孩子在和阮娜说山的时候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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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quot;在黛湖我们有山。可是我在你们那个地方，可没看见那样的山。我们附近的山是真山，不是你在新加坡看见的那种不像样子的山。我们那儿的山令人敬，令人怕，令人感动，能够诱惑人。峰外有峰，重重叠叠，神秘难测，庞大之至，简直无法捉摸。amp;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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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突然兴奋的心情说话，好像倾吐出多年藏在心中的秘密一样，所以听他说话的人竟觉得突如其然，迷惑不解。他则接着说：amp;quot;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你若生在山里，山就会改变你的看法，山就好像进入你的血液一样山的力量巨大的不可抵抗。amp;quot;——他停下来在思索一个适当的字。他说：amp;quot;山逼得你谦——逊——恭——敬。柏英和我都在高地长大。那高地就是我的山，也是柏英的山。我认为那山从来没有离开我们——以后也不会amp;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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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娜听见这话，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她简直没办法听懂。她只觉得细老越说越神奇，所谈论的山的影响力，是别人难以听得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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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quot;你意思是说你把对那山的记忆看得很珍贵呀！amp;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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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quot;不只是珍贵。那些山的记忆都进入我浑身的血液了。只要童年时成了个山地的孩子，担保一辈子是个山地的孩子，永远不会变的。你可以说天下有一种高地的人生观，还有一种低地的人生观。两者判若天渊，永无接近之日。amp;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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