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忌望。悔过罪己,以与天下更始。则是失之须臾而收之长久,奚必忘身及亲,以给一晨之忿也哉?
守《春秋》之义而不知别,挟天子以为孤注,骈首都邑而就敌禽,寒万方之胆而不可卒收,则甚矣李纲之愚也。唐一出而安史灭,再出而吐蕃溃,三出而朱泚枭,四出而黄巢磔。宋一縻系于汴,君国同殒,而大河南北终无收复之日矣。何也?如头之剸而四支不能复生也。
当纲之以死守争也,汴之军民欢呼而应之,将以为民之同德与?而非也,汴之军民不欲迁者,怀土而耽富贵尔。殉小人怀土之情,失天下存亡之纽,于天下也害,而于小人也亦莫之利。逮乎城守莫支,括金无已,昔之欢呼以赞死守者,终如之何也?则是纲以狂药饮人而纳之阱也,而纲乃幸脱然再相于江表。
呜呼,祸宋之君民者,非纲而谁邪?
悲夫纲一奋其诐说,以虚名钳人主,灭裂大义,以陨获中原,而死之残之,贼之狄之。乃有不逞叛人,如光时亨者,剿其余沈,以侥幸而陷上。“谁生厉阶,至今为梗!”祸今之天下者,非纲而抑谁邪?彼为纲之说者且曰:“《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蒙其文,不知其别,以是而读圣人之书,不如其无读也。
六
立义者资于通。死则无奔,奔则无虏。虏者,死之说限之也。贪生而不能死,讳死而不知奔。如匹夫怀宝,以试盗刃于室,无已,而又屈膝焉,岂果有义存哉?
乘其盈气则死矣,乘其衰气则虏矣。舍百年之图,一取必于俄顷之气,当献舞之未俘,犹自豪也,气一朒而膝不知其屈矣。呜呼!令李纲之不谪而南,吾未知其能自异于臣贼之光时亨焉否邪?国君死社稷,正也。
然且《春秋》之文,大去纪侯,而不名谭、弦、温之君,因义之杀,通情之变,以定罪之等。刘禅、孙皓、陈叔宝、李煜、晋怀愍、宋徽钦,境土未尽,而身先为擒,是宜与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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