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于是，窦姀便和他一块等小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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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窄巷邻着福顺客栈，小年若是回来，经过巷口她也能看见。只是深秋的雨夜清冷寂寥，实在不知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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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血混进雨水里，地上一滩滩褐红，也难辨是水还是血。好像血流光了，力也散尽，不知道她的伙计和阎王究竟哪位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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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阖上眼，人早已精疲力竭：“更深露重，你这身板连缚鸡之力都没有，不怕有命来没命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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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不好，指不定哪日就被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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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姀时不时张望，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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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睁开眼看来：“你信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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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疑了会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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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知自己信的是不是叫天命。姨娘从小也说她命不好，即便都是庶出，却连几个姐姐都比不得。她们掉几滴泪能让老太太和爹爹疼惜，只有她不能，旁人笑她还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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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瞧了瞧她的脸，似乎看出什么来，随之摇头，置之一笑：“天命是庸人自扰的托词，什么命不好，怎样能算命不好？小娘子觉得天命不佑，便自弃如敝履，可这世间远有比咱更苦更难之人。有蝼蚁一样的人尚且挣扎着，譬如我，被人打的只剩一口气在。小娘子不挣一挣，怎知日子不会好起来？”\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