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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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策抿了抿唇，脑海中闪过前世他立在雨幕中，亲眼看着颜家人将颜荔草草下葬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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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擎着雨伞，但他浑身冰冷，整个人似乎都跟着那一抔黄土深埋于漆黑无边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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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黑那么冷，她那么瘦小单薄，该有多么凄惶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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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他大病一场，病愈后极为消瘦，父亲为此还担忧了一场，见他好了，他便也继续流连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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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前不久刚进门便寻了短见的小妾对他毫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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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策却从此不爱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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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夏日雨水连绵时，他便门窗紧闭，点一盏孤灯，枯坐许久，雨过天晴后，他书房中的暗格里便多了一副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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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后，应策依旧保留了这个习惯。有朝一日，若是荔儿不经意间发现他这个秘密，会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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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欣喜，抑或是惊疑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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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隐隐发疼，应策回过神来，直视着她乌黑的瞳孔：“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荔儿嫁给了我父亲做妾，却在刚进门那晚便寻了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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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荔杏眸圆睁，心跳倏地静止：“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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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忍住诧异，舔了舔唇：“……这与下雨天有甚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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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她便被她爹娘接走。翌日大雨，她便被草草下葬。”应策眸光幽邃，语气黯然，“我亲眼目睹，永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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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怦怦狂跳，颜荔吞咽了口口水，勉强笑道：“只不过是个梦罢了，子安又何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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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脸色却忍不住微微发白——甚么梦竟会与现实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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