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犯上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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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喻没好气地看人一眼，“那孩子正伤心着，再找他不怎么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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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还以为从你当上摄政王开始就把道德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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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喻只当容迟在放屁，没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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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道德的确早在生死浮沉中消磨殆尽，只是徒留一点，分在了父母亲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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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体会过失去至亲的痛，说起来，他是在一瞬间失去几乎所有亲人的，当年刑场之上，他亲眼看着他们倒在血泊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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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暴雨如注，砸得人睁不开眼，他被押在雨幕里，亲眼看着赤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融进雨水里，淌到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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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把他囚服灰白的裤脚染成红色，很刺眼，像被火灼过，烫得他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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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像有人把他的心生生剖出来，摆在面前，幸灾乐祸地询问他是不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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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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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先帝悲悯地看着他，说他唯一的亲人江因的生死全由他时，他就成了身死魂消之际的赌鬼，死死攥着消散之际的那抹残魂，不敢张手，怕它消散，更怕从一开就什么都没有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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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先帝让人端来那杯加了浮华枕的酒，说不能容许将来会有子嗣的人守着江因时，他几乎没有犹豫，把酒灌进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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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先帝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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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了一把绝情的刀，做着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事，只是为了保他仅剩的儿子的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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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两种痛终究是不同的，对他来说，利刃剜心，剧痛难忍是不错，可它来得突然，很快归于空洞麻木，伤口很大，疮疤丑陋，与他伴生却做不到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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