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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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任务的最后一个小镇上，理当分别之际，面对张文典掀起的车帘，不空自己也说不清，他到底为何还是坐上了前往王都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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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从马车上下来，他站在城墙之下，望见头顶有片片黑影成群，拍飞而过。又听见张文典喃喃道：“按察使他们居然也这么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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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空这才知道，原来扶正按察使，指的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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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的繁华盛景与不空过往在深山所见，是天上地下般截然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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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绫罗绸缎、琳琅珠宝、轻歌曼舞、彩乐华章，丹青、工笔、山水、花鸟，这人间之美如山中春日时盛开的处处繁花，风一吹，如缤纷的落瓣一般纷纷扬扬地向他扑面而来，醉人如斯。仿佛此前他在路上碰到的种种恶状，不过是地狱的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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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空慢慢熟悉了镇异司的事务，便以镇异司一员的身份前往王都的各大寺院拜访，与庙中的僧人相交，切磋佛法。僧人们热情以待，将他奉为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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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闲暇时分四处游历作画，与东南西北的各路行人交游，等回过神来，竟在不知不觉中声名鹊起，得了个“画僧”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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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必为颜料、纸张而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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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荼白、靛蓝、鸦青、葱绿、秋香，宣笔、齐笔、湖笔、侯笔，兼毫、狼毫、羊毫、兔毫，甚至无须开口，诸般稀有的笔墨，各式名贵的砚台便会被人想法设法，源源不断地送向他的案头，任他挥霍，只为换取一张墨宝，抑或，连墨宝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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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空想，空是不空，不空是空。他的师父，会不会对这一天其实早有预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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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用着师父为他四处寻来的那一方小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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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有人会好奇地问起这小砚的来历，以为那是从古时流传下来的宝物——与旁人送给他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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