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地走过吕家堡的街巷,来到村子北边的打麦场上。刚刚经过紧张的夏收劳动的打麦场,现在清闲下来了,一页一页苇席把碾压得光光净净的场面铺满了,新麦在阳光下一片金黄。她远远望见,婆婆正和一位老婆婆在荫凉下说闲话。走到当面,她欢悦地向家庭长者报告:“妈,俺二姑来咧。”
“来了好。”婆婆盯她一眼,说“你招呼着坐在屋里。”
“妈,晌午做啥饭呀?”四妹子问。
“做糁子面。”婆婆淡淡地说。
四妹子心里一沉,忙转过身,怏怏地朝回走。屋里往常来了客人,不管是大舅二舅,或是俩嫂子的娘家亲戚,免不了总要包饺子,擀臊子面,最起码也要吃一顿方块干面片子。四妹子的二姑来了,也算得吕家的一门要紧亲戚,婆婆却让她做糁子面。糁子面,那是在糁子稀饭里下进面条,是庄稼人节约细粮的一种饭食,大约是普遍重视的中午这顿饭里最差池的饭了。
四妹子往回走,心里好不平啊!这是对她亲爱的二姑的最明显的冷淡接待了。论说二姑也不稀罕吃一顿饺子或者臊子面,人家在自家屋也没饿着。这是带着令人难以承受的冷淡和傲慢,甚至可以说是把亲戚不当人对待的明显的轻侮。她的刚刚轻松了的胸膛,现在又憋满气了。
她重新回到屋里时,注意掩饰一下自己的愤恨,不使二姑看出来,免得使她难受,万一让二姑觉得受到怠慢而一气走掉,那就更难收拾了。她让二姑歇在屋里,自己钻进灶房去做饭。
大嫂和二嫂从棉田里放工回来了。二姑从屋里出来,和两位嫂子说话。俩嫂子见有客人来,都洗了手,到灶房里来帮忙。这也是一条家规,凡有客人到来,不管轮着谁值班做饭,大家都要插手帮忙,以表示对客人的敬重,也给任何客人造成一种三妯娌齐心协力,家事和谐的气氛。
“你咋给锅里拂下糁子了?”大嫂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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