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焦阳似火,地里小麦已经成熟还未收,烈日下瓜苗子干枯也须照看。就在此时,长庆和长乐又发了水痘,高烧不退,生命垂危。罗三丰被派去市里学习几天,不得空回来。李春仙分身乏术,照看庄稼的担子就都落在长河身上。长河白天去收麦,晚上去瓜地浇水,一身黑皮裹在瘦柴的骨头架子上,像个黑亮的稻草人。
饶是母子都这样辛苦,上天也没有因此可怜她们。高烧夺走了长庆的生命,也要了长乐半条命,终是留下了终身顽疾。
现在,多挣一分就是一分,多挣两分就是两分,
长庆在这土屋中离去,李春仙都来不及悲伤。她把长庆的身子埋到老屋后面,就迅速和长河投入到庄稼地里。
所幸秋日收获颇丰,李春仙看着打下来的粮食松了一口气。村里的人在称粮食的时候,对着李春仙发出了赞叹:二婶子,你简直能顶得上三个男人!
“四个。”李春仙开玩笑似的,又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家那口子,基本等于没有。”
屋后老坟新坟林立,李春仙把新打下来的粮食奉在坟前,这才敞开心扉,美美的哭了一鼻子。
这一年,是李春仙嫁到罗家的第二十年。二十年来,没有一个春节她曾吃上肉——别说肉,不饿肚子算是不错。二十年来,没有一个春节她有过新衣服;二十年来,没有一个春节她不是哭着过的。
今年,李春仙凭借自己的辛劳,吃上了肉,穿上了新衣,笑着过了年。
欢欢喜喜过完年,又是一年春来到。
长河从后院解手回来,随口说道:“今年梨花开得好,又白又多,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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