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雨绵绵,三月十一,捷报再临。
这捷报不像在北京时一样能驱散阴云,江南依旧处于这种缠绵的、犹豫的、抑郁的阴雨天里。
李成梁很不适应这种气候,不过他是来江南养老的,想必入了夏之后会好很多。
他毕竟还是来了,以宁国公之尊,任前军左都督。
这是纵横沙场多年的当世大明第一勋将,刚刚立下逼降鞑靼汗主大功。
他到南京的意思很明确,代表皇帝和朝廷对江南官绅说一句:乖。
所以江南抑郁。
太平坊里热闹非凡,宁国公喜迁新居,这更是要像魏国公一般世代镇守南京的节奏。
新的宁国公府位于八府塘,以永康侯府为底子。
没有大兴土木另起国公府,这自然是宁国公推辞了圣恩所致。
其实,旧勋臣们早已在皇帝授意之下,将他们在南京的一些宅产作价入股到了昌明号之中。
如今不过是皇帝进封他为宁国公、赏赐完金银之后李成梁自己掏钱从昌明号手上买回来的。
现在李成梁还要再掏钱修缮这府宅,最小的儿子李如梧在操持着工程,李成梁则在收拾出来不久的正堂里接待访客们。
这些都是人情往来,李成梁只是含笑接受,让人记好礼簿。
官场同僚们互相之间的照面已经打过,今日多是江南士绅、富商。
听他们托辞迁边之后了解辽东情况,李成梁含笑不语。
这些问题,他的管家就足以代为回答。
他们关心的问题,不便开口。李成梁作为武臣,也不该答。
他就这么坐看着江南不少士绅富商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想方设法让心中更有底一些。
毕竟去年锦州边墙告破后,江南那些活跃的士绅人家正在被王德完追着查。
“心忧国事”乃至于反应过度当然谈不上罪过,但只要细细查下去,总有其他问题。
朝廷明摆着要再查办一批人搞点钱,但现在已经没人认为还可以聚起来成势抵抗了,无非在自救而已。
李成梁悠悠想着这些事,随后忽然开口:“若说辽东天寒,田土并不曾深耕细作,却也不是没有财路。建奴既败,往常都是女真人寻觅好参、貂皮贡贸入边墙,现在这生意却要断了。靠山吃山嘛,到了辽东,这条财路可以想想。”
“但是李公爷,设了辽源军民府后,晋陕各家先去……”
李成梁看了看问话的人,想了想之后笑道:“昌明号先行,晋陕各家愿冒奇险,自然该得大头。别的不说,建奴寇边,广顺关外清河驿镇好不容易建起来,建奴攻开原未果,退却时就将清河驿镇一把火烧了,损失又有多大?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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