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连日低温雨雪天气,树上结了冰棱,很冷很冷,想起久未谋面的姨妈一家,小时候那些零星却深刻的记忆。她从大屏幕前转身,去附近找便利店给魏明珍打电话,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为什么打不通,在火车站等了很久,每隔几小时去拨一次号码,从今天等到明天,依旧没人捡起话筒。
她离开了火车站,坐公交逛这个城市,藤城,八岁时惴惴不安跟着母亲,穿着漂亮的裙子,抱着对未来美好期待的新城市,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她可以换一种方式成长,最后却仍是默默的、苦涩无声的煎熬。
苗靖在某一站下车,去菜市场买了点食材,拎着这些食材进了一个老式小区,上二楼,先敲门,敲了三遍,有人过来开门,嘴里懒洋洋叼着烟,看见她,漆黑的瞳孔缩了一下,面色诧异又厌烦,活见鬼一样。
“哥。”没等他说话,她双手圈住手里食材,澄静漂亮的眼睛大胆迎着他,嗓音柔和,“快中午了,我给你做饭,行吗?”
陈异简直破天荒愣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被她气笑了,还是被她逗笑了,拦着门框不让她进来,苗靖身形一缩,从他胳膊下像鱼一样滑进来,抱着东西去了厨房。
“苗靖。”他扭头跟着她,“你他妈真有病是不是?”
“我没地方去。开学我就走。”她手脚麻利收拾厨房,柔弱直韧的背影对着他,“等我初中毕业,还有几个月,等我初中毕业我再滚,我可以帮你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
他倚在厨房门旁,觉得她可怜又可笑,他需要一个拖油瓶干这点杂活?
苗靖自顾自洗菜做饭,陈异盯着她,驱赶她走的心思突然淡了,冷声道:“我可不会管你,指望我养你?门都没有。”
“不用。”苗靖嗓音闷闷的。
她就这么在家里住下。
有苗靖在,这家里当然整洁干净,但陈异也不太回家,他一般都在外头,偶尔回来住两天,撕破脸到这份上,两人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苗靖通常在自己房间看书写作业,春节除夕夜那天,陈异倒是早早回来,两人吃了一顿年夜饭,陈异又出门去打牌,晃到大年初三才回来。
陈异说不管她,那就真的不管,年后学校开学,苗靖去报名,缴了学杂费,手里还剩280块钱,连住宿费和伙食费都不够——苗靖选了走读,把寝室的东西都搬回了家,每天走读上学——家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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