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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灯花被打得往下压了一寸,复而又慢慢回复。
梁雁拿手护了护,抬眼看她,“盈双,我睡不着,就想吹吹风。”
她这人有个毛病,只要换了地方,便很难睡着。虽说从江宁来上京也有近半月了,但她总是睡不好觉。
盈双叹了口气,望向那一张鹅蛋小脸。一双眼珠黑圆,卖起可怜时更是一副乖纯柔婉的模样。
不过她自小便跟着梁雁,早熟知她这副讨好卖乖的冤家相,才不吃她这套。
“小姐该歇息了”,盈双拿过梁雁手里的烛台,推送着人上了塌。
紧接着烛火也被捻熄了,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屋里很快便只剩她一个。
梁雁的父亲梁昭本在江宁墨县做官,许是这十几年矜矜业业,也做出了点成绩。
恰逢京中官位变动,碰上契机让他在几近半百的年纪从穷苦小城调到了上京。
可一家人随着他一起从江宁举家迁来还不足半月,梁雁的母亲孔令珊便生了病,好些时日都不见好转,于是父女俩便专程来了积云寺为她祈福。
积云寺在郊外深山,从京中往来并不方便,两人烧完香已是傍晚,便只能在此住下。
“不知父亲在隔壁睡了没有”,梁雁喃喃自语,悄悄闭上了眼:“希望这寺庙真的灵验,让我母亲快些好起来吧。”
亥时二更,梆声落地,上京城内处处熄灯安寝,义宁坊的西北角,大理寺主阁内还点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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