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准备的好躯壳（出书版） 第8节

点不明所以。但是当王克飞说到“小山”这个名字的时候，马修士多年前的记忆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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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士，您能回忆一下当年小山是怎么到孤儿院里来的吗？有什么人会了解她在孤儿院以前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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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士年事已高，记忆在大脑中变得支离破碎。但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关于“小山”的片段却依然完整地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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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小山的那个早上，马修士正为孤儿院和军乐队日益增多的开销焦头烂额。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乐队已经具有不小规模，经常在教会组织的各种重要礼仪、庆典中露面。这本是支公益乐队，演出从不收费，最多也就是由邀请方请孤儿们吃一顿饭而已。欧洲局势开始紧张，海外的经费大量减少。淞沪会战一打响后，不少资助孤儿院的教徒纷纷离开上海，经费更是难以保障。马修士正盘算着该怎么给国外的教会写信，才能求得自己需要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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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新雇的钢琴师高云清敲门走进了办公室。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穿一件缀满补丁的布衫，扎着两条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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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邻居的孩子，亲人刚刚死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我那里也不方便留她，您看，是否能让她留在这里呢？”高云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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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士知道，高云清指的是把她留在五金车间。马修士本人身兼五金车间的主任，每隔几天就会遇到这样的请求。他不得不锻炼出一副铁石心肠，因为如果把每个孩子都接收下来，孤儿院早就人满为患，难以为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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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士感觉到女孩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他回避了她的眼神，把目光转向高云清，说道：“抱歉，我们不能留她。你知道我们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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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能做和男孩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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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个问题，这是规定……有许多原因……我们要保证男孩先进车间当学徒。”马修士觉得每当自己拒绝别人时，学了十几年的中国话就不那么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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