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第八章

节日因为威恩申克经理的小女儿已经回去了，为了迎合大家的热情，小约翰只好一个人围着桌子走了一圈，跟所有的人，上至祖母下至塞维琳，一一地碰过杯。当他走到自己父亲跟前的时候，议员一边用自己的酒杯挨近了这个孩子的酒杯，一边温柔地把他的下巴搬起来，为了要看一看他的眼睛但他什么也没看到；汉诺的金黄色的长睫毛低低地垂着，一直垂到他眼睛底下的淡青色的眼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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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瑞斯卫希布洛特用两手抱住汉诺的头，发自内心地用力吻了一下，接着又为他祝福说（她的语调那么恳切，上帝如果听见，一定不忍拒绝她的）：“祝你幸福，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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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诺在一小时后上床睡觉了。他的床这时已经搬到靠着三楼游廊的一间前堂里，屋子左边挨着议员的更衣室。为了不使胃受挤压，他仰面躺着，这一天晚上他往胃里装了这么多东西，它们一定还没找好自己的位置。他兴奋地看着伊达向他床边走来。伊达已经在自己屋里换上睡衣，手里端着一杯水，一边走一边在空中摇晃。他有些困难地喝过之后，扮了个鬼脸，又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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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得都吐出去才行，伊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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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汉诺。你只要好好地仰面躺着就成了你现在该知道，是谁让你注意点，不让你多往肚子里吃来着？不听大人话的又是哪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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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十分钟我也许就没事了伊达，什么时候把那些东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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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清早，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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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把那些东西拿进来！我现在就需要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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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汉诺，你还是应该先睡个小觉。”她吻了他一下，熄了灯，然后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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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听任苏打水在他胃里发挥作用，（那是一种多么熨贴的感觉！）而在他紧闭着的眼睛里，仿佛又看到那金璧辉煌的大厅。他看见他的木偶舞台，看见他的风琴，他的神话书，他听见远处唱诗班的孩子又唱起尽情欢乐吧，耶路撒冷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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