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叫我的名字的也有叫你母亲的名字的这些人我们每年送他们一点东西前边那个谷仓咱们走过去,不用理睬他们;咱们没有什么要跟他们说的,这是跟咱们闹竞争的一家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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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跟我去吗,汉诺?”又一次他说“咱们家有一条新货船在今天下水。我去给它行命名礼你想不想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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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诺回答说他想去。于是他跟了去,听了他父亲在命名礼上的演说,看着他如何把一个香槟酒瓶在船头上摔破,又无动于衷地看着这艘船从涂满了绿色肥皂的船架上一下子滑进泡沫高溅的水里去一年中某一些日子,比方说在举行坚信礼的复活节前的那个星期日,或者在元旦,布登勃洛克议员先生总要坐着马车在城里兜一个圈子,到他应该应酬的那些人家去拜访一次。因为议员的妻子遇到这些事总喜欢借口头痛或者神经烦躁留在家里,于是议员就叫汉诺陪着自己去。汉诺对这种事倒也颇有兴趣。他跟着父亲坐上马车,父亲进了人家的会客室,他也一语不发地坐在父亲身边,默默地望着父亲应付人时那种从容不迫、圆通周到、然而因人而异又变化多端的言谈举止。他注意到,当区司令官林灵根中校在他们告别的时候特意强调说,他对于议员的光临实在铭感五内时,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摆出一个受宠若惊的姿势把胳臂在主人肩膀上放了一会;而另一个人说同样的话时父亲只是一言不发地听着;到第三个人这样说时,他竟回敬了一句带有叽嘲意味的夸大其辞的客气话然而不论在什么场合他的言谈、姿势都总是那样老练,合乎仪节,而且显然他希望他的儿子能欣赏这一点,希望自己的示范能对儿子的将来多少有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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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约翰实际看到的比他应该看到的还要多,他的那双羞怯的、罩着青眼圈的金棕色的眼睛对观察事物很在行。他不只看到父亲交际应酬时表现出来的那种稳重和亲切,他也看到用他的奇特的甚至使自己痛苦的敏锐的目光这种作做对他父亲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他的父亲拜会完一家后怎样变得脸色苍白,一语不发,眼皮红肿,紧闭着双眼斜靠在马车角上。他简直是满怀恐惧地看到,一跨进另外一家的门槛,这一幅面幕怎样从父亲的面孔上落下来,他那疲惫的身体怎样又一下子变得行动富有弹力起来在小约翰看来,议员在和别人周旋时的言谈举止,并不是那种为了保障某些切身利益这些利益是与别人共同的,需要提防别人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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