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白甲活这么一大把岁数,身体已然退化到食不香鸟不直。
这个垂垂老矣土埋半截子的老人,现在还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家族、骄傲。
还有冬日里,那一口冰镇酸梅汤。
他用力咬那几颗活动老牙,咬的牙床渗血,咬的口腔全是腥气。
他当下万分希望能躺在自己那间烧热如火炉的房间,最疼爱的孙子白马端着一盅冰镇酸梅汤上来喂给他喝:
“大寒之物利口伤身,大父只能喝一盅啊。”
[这个疯妇!这个疯妇!]白甲大力咽着带血的唾沫,喉结滚动,如吞火炭。
“太后说的是。”老人仰脸笑,黄牙有红丝:“老夫认。”
他重重点了一下头,强调自己态度,在一个他孙子辈年龄的赵女面前,亲口承认最疼爱的孙子该死。
赵姬笑意渐渐敛去,一丝寒意在心底间升腾,如烟飘上。
昨日她见识到了老秦贵族的性情,今日她见识到了老秦贵族的隐忍。
一体两面,截然相反。
她本以为白甲会辩解说孙子白马没有诬告,长安君确实要谋反——次子去白家赴宴,言有反意时,在场人可不少。
赵太后做足准备,要借此事将白家拖下水,彻底给两个儿子解决后患——她往后没有机会了。
公子成蟜杀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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