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地上。
只有最角落里不太一样。
那是名枯槁病瘦的老者,身上仅两件破烂的麻衣,腰间挂着一只陶埙,就躺在一副草席上,闭着眼睛,胸膛却仍在起伏,犹有呼吸,只是已渐趋微弱。
——他在等死。
王恕对窗外的危险毫无察觉,走过来,看得片刻,将灯笼放下,蹲了下来。
老者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是他,竟向他伸出那干柴一般的手。
像极了求救的姿态。
王恕低下头,伸手让他握住,却觉喉间微涌,涩然道:“都怪在下,医术不精,修为粗浅,从来废人一个。既救不得自己,更救不得旁人……”
原本清润的声音里,竟含了无限苦意。
到最末那句时,已轻得像空气里飞着的浮尘,好似一阵风,便能挥散。
周满忽然愣住了。
地上的灯笼,将那年轻大夫清瘦的身形投在墙上,却成了一片巨大的黑影,沉沉压在他身上。
她看得许久,终于指间一松,慢慢将弓箭放下。
破败的义庄里,那弥留之际的老者,却是艰难地摇了摇头,然后抬起那枯枝似的长指,向自己腰间一指。
于是王恕看见了那只陶埙。
并不光滑的黑色外表,因经年跟着老者在泥盘街上行走吹奏,更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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