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移步一旁,静坐下来,视线掠过地上的遗体,最终定格在温旗惊恐的身影上。
温旗急忙上前:“太孙,此处不妥,是否另寻地休息?”
朱允熥欲言又止,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该带高炽一块来的,如今连个商议的人都没了。”
雨田一脸委屈地看着朱允熥。
朱允熥摆了摆手,闭上眼睛:“你先让人把这边灾难解决掉,然后,让兰考县的人过来收拾尸体。”
温旗面露几分幽怨,却只能默默颔首,绕过地上的残躯,向外走去。
……
离兰考县城西南数里外,满眼黄土,路途崎岖。
田野间,村民们忙碌于清理田间杂草,重筑田埂,疏浚沟渠,尽管四周尽显荒凉凋敝,鲜有生气。
此时,一群身着官服的队伍,步履维艰,在这片荒芜中格外醒目。
队伍前端,一名身戴枷锁,身穿七品青衣的官员尤为引人注目。
寻常而言,戴枷者不应再着官服,更不应保留乌纱。
紧随其后的,是陈留县的典吏与数名差役。
典吏望向不远处的兰考城,又转头注视着自动枷锁加身的戴县令,眼里满是不忍和困惑。
“戴大人,您杀邹贼,实为陈留县谋福。一人之命换得全城士绅慷慨解囊,民众无不为您称颂,何苦……何苦如此向太孙请罪?您有何过错?”
戴星海淡然摇头,毫无惧色。
“国法不可违,我若能任意杀人,他人亦可效仿,国法何在?百姓靠谁?天子犯法与民同罪,需下罪己诏。区区七品小官,未奉旨意妄自行刑,怎能心安理得?”
那典吏脸上闪过一丝愤慨。
“咱们戴县难不成是替罪羊?那些状告的信件怕是早就飞到太孙的案头了,可太孙也没采取什么行动啊。若太孙在意,早该派锦衣卫来拿你了,戴大人。”
在典吏眼中,自家老爷样样都好,称得上是大明少见的清官了。
偏偏,就这么轴。
一条道走到黑,愣是当了八年知县没挪窝。
虽然心里为老爷的不作为憋着火,典吏还是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向兰考县丞,只盼望着老爷面见太孙后,能躲过严惩,最好能大事化小。
这样轴的犟驴子,即便不升官,也该安安稳稳养老才对。
但戴星海并未为自己未知的前程忧虑。
他缓缓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
那松林在平野上隆起,形如古老的坟冢。
这正是汉代陵墓的风格。
戴星海笑道:“此处应当便是汉留侯张子房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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