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深处读书房,鳞鳞经籍置满箱。
书房是家中最大的房子,门窗南向,采光最佳,朝入晨晖,夜见星辰。
这里虽比不得高门大户那“插花、挂画、焚香、点茶”之四雅轩堂,读书的物件却是齐全的——两案一榻小屏风,笔墨纸砚与镇纸,外加三墙藏书。
不满三岁的乔时为手短脚短,橘子立起来都比他高。
架子上的书卷够不着,乔时为每每只能翻阅兄长们遗留在书案上的书籍,今日读了《论语》,明日却读《礼记》,断断续续。
偶尔兄长“粗心”,出门“匆忙”,还能品读到他们落下的课业。
没写完的那种。
小小的乔时为抬头看高高的书架,颇有居低仰视万仞书山的压迫感。从藏书上,便可窥得科考之难。
焚香礼进士,撤幕待明经,进士出身与明经出身地位悬殊,世人重进士而轻明经。乔家的藏书也多与进士科相关。
以经义定去留。那便少不了诗书礼易和《论语》《孟子》,此乃基础。
以诗赋论高下。若想金榜名传四海知,且先过五言七字这一关。文风诗风是很玄妙的东西,既讲究天赋,又吃学问底子,能做到“音韵铿锵、对仗工巧、熟练驱使典故”三者合一、样样不落,绝对称得上一句笔力深厚。
以策论择能吏。求天下真理,习官政世事,更是涉及古往今来、天南海北。
单说读书,且不论背记,就已是一件苦事矣,可见“寒窗苦读”并非一句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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