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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小楼的暖气烘得人发困,厨房飘出酸菜汆白肉的香气,混着咖啡机的嗡鸣,在瓷砖地上淌成一片氤氲的雾。
“浩浩火车晚点四十分钟。”建平盯着手机上的实时车次,羊毛衫袖口蹭着屏幕上的红点。
茶几上散着山山带回来的财务报表,边角压着本《百年孤独》——婷婷哄睡孩子后读到中午,书页间还夹着片揉皱的尿不湿包装纸。
门铃响时,彬彬正往玄关衣帽架上挂深灰色呢子大衣,政务大厅的工牌在兜里露出一角。
阳阳蹿过去开门,卫衣帽子歪在脑后,撞翻了婷婷搁在鞋柜上的帆布包。稿纸雪片似的散出来,最上头那张写着小说开头:“婴儿的哭声像把钝刀,剖开了除夕夜的寂静……”
“姐你这比喻够狠的。”阳阳蹲着捡纸,被婷婷用冻豆包敲了脑袋。
九个月大的孩子在婴儿背带里蹬腿,攥着妈妈的围巾流口水。婷婷指尖还沾着钢笔水,蓝渍在羊绒围巾上晕开一小片,像未写完的句号。
厨房里,燕子掀开二十年陈的酸菜缸,琥珀色的汁液冒着泡。
林林挽起衬衫袖口要帮忙,被春红塞了把韭菜:“上市公司的金领,在家就干点接地气的。”林林推了推金丝眼镜,韭菜根上的泥点溅到定制西装袖口,洇出个芝麻大的污渍。
浩浩拖着行李箱进门时,箱轮在地暖上划出尖锐的响。考研资料从侧袋支棱出来,最外层的《肖秀荣四套卷》封皮破了角,露出里头荧光笔涂得密密麻麻的笔记。
他蹲在壁炉前烤手,火光在镜片上跳,忽然瞥见茶几下的《教育学原理》,慌忙用脚往阴影里踢了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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