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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得旺盛,他说话的语气温和。元雀微微愣神,过了一会儿才说:“是,大人。”谈善:“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才穿过来第一天,根本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什么情况。元雀想了想:“大人原本在翰林院就职,三日前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赶到此地自省。”“大人很快会回去。”怕谈善伤心,他又很快说,“大人是好官。”谈善用勺子搅了搅炉子里的枇杷水,一时没说话。他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翰林院待诏,天子近臣,不知犯了什么错受罚。炉子里热气模糊他眉眼,枇杷水煮出深褐色,叶片在里边打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元雀又听见他问:“现在距离宫变多久了?”那场宫变是姜王宫人人皆知的事情,元雀心里虽然疑惑还是答:“如今腊月,已过去整三个月了。”过去这么久,谈善在心里思忖,他死的事应该淡得差不多。两个月,没必要再面临一次离别。病逝,比较妥当的做法是去太医院找给世子诊脉的御医,摸清楚徐流深的身体状况。但谈善又有点忍不住想打听徐流深近况。“世子……如何了?”他声音太轻了,前言后语又不搭。元雀以为自己听错,试探着:“大人是问……世子?”谈善:“嗯。”显然浣衣局消息封闭,元雀摇了摇头。谈善又问:“从这儿到太医院要多久?”靠墙的地方都是堆起来的干柴,谈善坐在板凳上,顺手别下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全靠回忆在地上画:“大概要经过这儿……”他记得实在不清楚,问元雀:“能告诉我怎么走吗?”“大人是要去看病吗?”元雀咳嗽两声,说:“太医院的医正都在元宁殿,我去熙宁宫送衣衫时听见了,丫鬟说医正都在世子殿下那儿。殿下身体抱恙,歇了好几日早朝,太医院忙得焦头烂额。”他话音刚落对面人的语速忽然加快了,难掩焦色:“他身体不舒服?召过太医了吗?太医怎么说?”元雀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就是一个浣衣局的下人,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谈善深吸一口气,用火钳拨弄烧到一半的柴火,冷静下来:“不好意思,我就……问问。”枇杷水开了,他心不在焉地盛出一碗递给元雀。天快亮了,雪下得依然急。谈善实在坐不住,“殿下身体抱恙”这六个字一下攻击了他的神经,他坐立难安,什么计划都被打乱了,只想先见到人。
离天亮没多久,早朝快结束,去碰碰运气能见到黎春来——谈善当机立断起身,抓了伞往门外走,动作太快差点撞翻凳子。外面还有风雪,他拉开门往外走,走得很急。元雀捧着碗目送他离开,他深一脚浅一脚踏进雪地中,肩头上顷刻落了薄薄一层白色。夜里下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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