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渺茫。玉漏拿汤匙搅弄着碗,背后也在搅弄,只听见一片磕磕碰碰的叮当声。
她感到背上爬上来一线轻悠懒散的目光,把她拴住了,不能动弹。纱糊的窗屉子向两边抽开,外窗糊着厚厚一层桐油纸,偶尔有片东西扑在上头,顷刻就不见了。
“下雪了。”池镜说。
他一开口就如同下了道赦令,玉漏终于松缓了骨头,点头附和,“真是下雪了。”
“凤翔今日怎么不来?”
玉漏听他说惯了“凤大哥”,对他直呼姓名感到点诧异,但又觉得自然,好像他待凤翔过分的敬重反倒不应该。
“他在外头有要紧事,大清早就被人请去了,还特地叫我来代他向姑爷赔罪,可巧姑爷也不在家。”
“什么要紧事这样忙?”
“不大清楚,说是县衙的大人请他。大约也是听了朝廷要复用他的那些言语,又赶上年关,藉故请他。”
池镜笑道:“这些人,专会经营。要是回头这事不过是谣传,他们又会觉得吃了亏。”
玉漏在凳上转个身,“三爷不是说要替我们大爷打听虚实么?”
“早已写信上京去了,大约这月下旬能得回信。”池镜见她眼皮低在热腾腾的烟幕中,愈发看不见眼睛,便笑,“你对这事倒很关心。”
“怎么能不关心?如今我们凤家都指着大爷。”玉漏顿一顿,又说:“就算凤家还是从前的光景,我是大爷屋里的人,自然也要一心悬在大爷的前程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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