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中珠（六）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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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安屏住呼吸，竭力不被冰雹的怪声影响，也不和鱼怪对视，低头往楼梯的方向走，脚步又轻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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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上第一级楼梯，眼角余光看到二十多只鱼怪全都挤到食肆门口，定定地看着自己，发达的下颌张开又合上，口水涌出鱼唇，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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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同时开口，发出人类的语言：“真好闻啊，真好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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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甩着宽阔的鱼尾，从鱼怪堆里挤出来，嘴角还沾着血渍，微微往上勾起，开始吟唱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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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歌声和方才发出的长啸不同，婉转又动听，刚开始很低柔，像母亲哄幼儿入睡时哼出的低喃，很快就变得悠扬，百啭千声，余音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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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刚开口，谢承安就意识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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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说鲛人的歌声有蛊惑人心之效，一句都不敢多听，从怀里翻出一方手帕，用匕首割开，把耳朵堵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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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安面临第二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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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二楼碰碰运气，还是前往底下的舱房，跟扶桑交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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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也是客房，估计和一楼的情况差不多，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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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地理位置来看，二楼比底下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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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棋不定，眼看鱼怪们迈出食肆，朝自己逼近，低头望着脚下的黑暗，不抱希望地小声唤道：“扶桑，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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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团人形的薄雾飘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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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张大嘴巴，对他喊了一句：“谢承安，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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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安堵着耳朵，听不见扶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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