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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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不手机的已经不重要了，在她的脑海里，她此刻已经拉开了自己脉搏的拉链，像取出一个书签一样轻巧地取出了那个芯片，然后大拇指在拉链处轻轻一划，她的肌肤又重新合并了起来。她开始拿着那芯片在一片雪白的雪地上跳舞，身旁还有信鸽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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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要向后倒去，倒在那一片柔软的雪地上，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膀，她感觉到有人把手放在了她一侧的肩上，那遥远的声音也逐渐变得确切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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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杜芢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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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说她没事，但她的眼睛似乎比她的嘴更有话要说，只是她眼睛的说话形式不是吐空气，而是呕水，她真替她的眼睛感到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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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察觉到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把水呕到了对面那人的肩膀上，真害臊，失礼又害臊。但仔细回忆一下，好像是对方自己先抱过来的，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觉得自己在享受的是一种临终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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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芢只是在轻轻拍着她的背，让荀安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每次吃坏了肚子吐完了东西后，母亲都会这样拍着自己，让她再多吐点东西，多吐点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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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现在还能吐点什么出来呢，妈妈？我连关于你的回忆都已经早早地吐出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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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芢，你是研究者，你应该懂的……”荀安能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得含糊不清，她比自己想象得要更怕死，“这个东西，应该是昨天上午那场对峙时植入的……你实话告诉我，他们追踪到我，还需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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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三天半。”杜芢说，她的声音很冷静，这让荀安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在骗她，“最晚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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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荀安听完这句话后就又沉入了大海，她听见自己在呜咽，那呜咽变成了一滴水，一滴水汇入大海，又汇入小溪，小溪经过了她老家的门口，流入了她母亲的肚子里，她再次出生又再次死去，婴儿开始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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