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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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擎心里十分烦躁，这种烦躁第一次出现是在他沣城回京的路上看那人身份案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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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在王府看到那人和苏墨启有说有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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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是那人用那双乌黑的眸子怒视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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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第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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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很安静，这时候所有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他去了正院的主房，里面黑漆漆的，只是榻上并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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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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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宅子里绕了一圈，注意到一间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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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窗缝往屋里瞥去，看到一人正在屋中立着。他轻轻把窗推开了些，才看清那不过是个穿着衣服的人偶。而不远处，一人正趴在桌上，应该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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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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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息身下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信纸，手里还捏着笔，笔下写到一半的字变成了鬼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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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着光看清了纸上清劲的字迹。有些是诗句，有些是语序表达有些奇怪的短句，其中多次出现了“楼外春晴百鸟鸣”这半句诗，只是每张纸上的下一句都不同，有些还明显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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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念了几个下半句，没忍住脸上的笑意，是写给王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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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人偶面前，这亵衣倒是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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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她手里的竹笔蘸了蘸墨，抬手在那张画了鬼画符的纸上补写道：“楼中春酒美人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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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云山在工作室里找到了松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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