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行李,”季鹤咬咬下唇,又突然仰头,“骨灰盒,算行李吗?”
女佣愣了下,然后轻轻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
季鹤翻出床底的盒子,耐心地数着里面的毛毛票,攒了许久钱也是不够的,只能失望地放回床底。
在季鹤起身前,一直沉默低头的女佣突然端起餐盘向季鹤道别,季鹤还没来得及给她开门,她就像受惊的小兔一样迅速逃走了。
餐盘摆放过的位置,底下压了几张面额最大的钞票,刚好够一次廉航的机票钱。
季鹤双手颤抖地将钱捧在手心,手指慢慢屈起,将它们攥紧在胸膛,他望向紧闭的房门,喉咙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檀景执费尽心思攻克高官,季鹤正趁他不在家策划逃跑,每天花费大把时间在庭院里兜转,他能记下所有的线路,却找不到一条能绕过门口二十四小时执勤保安的小道。
这里的墙高到入云,厚重的装甲门连子弹都打不进来,没有人能救他,他也逃不出去。
女佣照常每天送来营养搭配合理的膳食,她借给季鹤用以离开的机票钱,却每天都会问在稿纸上画别墅平面图的季鹤:
“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吗?”
季鹤告诉她可以,女佣欣喜片刻后又能共情他的失落,会顺手将季鹤还没有观察到的小路指给他看。
三楼客厅的落地窗被烟花映亮了,久违的声响,季鹤走出卧室,站在没开灯的客厅中央,安静地望着各种颜色花样的焰火,接连不断地叠加着,好似不会停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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