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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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么混乱的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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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还不大记得每一个士兵的名字。现在，我已经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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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原罪天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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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疼痛，也感觉不到惊吓，只有微薄的畅快, 和比畅快更深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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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只。卡斯道尔城墙东部防线的“天使”观测阵列, 一共有三百六十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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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杀死了三百六十次，我记住了每一张带给我死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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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沾染鲜血最多的, 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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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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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帝国的军队缺乏对后方的警戒, 他们被卡斯道尔的防卫军绊住了手脚，因此给了我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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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长驱直入, 杀进了中央帝国军队的后方。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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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两个魔法师利用元素魔法，制造出大量的烟尘和响声，一面用于恐吓敌人, 一面用于提醒卡斯道尔防卫军。我自己则孤身潜入了中央帝国指挥官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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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莫拉公爵就坐在营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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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去的时候, 他正在给一只打扮得格外漂亮的“原罪天使”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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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正地坐在“天使”的身侧, 神色虔诚而严肃，那是他过去唯有在他的教父“圣行”的德里安大主教面前才有的神貌。他吐词清晰有力, 仿佛他朗诵的诗歌就是他人生的全部，营帐之外的厮杀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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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背过他朗诵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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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圣行教的典籍《原罪之诗》的倒数第二章 ，圣餐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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