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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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想象中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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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在《招魂》中写“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汝筮予之”，说是上天授意他召回亡散的魂魄，他一遍遍念着“魂兮归来”，劝说“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盼望亡魂能入修门、返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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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设君室静闲安些”，这是用诗句解释的事死如事生。古人认为死者死后依旧需要生活，于是将生前的生活浓缩简化，把死者生前的成设搬进墓室里：“高堂邃宇，槛层轩些。层台累榭，临高山些。网户朱缀 刻方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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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一应俱全，“翡翠珠被，烂齐光些。蒻阿拂壁，罗帱张些。纂组绮缟，结琦璜些。室中之观，多珍怪些。兰膏明烛，华容备些”，食物也同样齐备，“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粢穱麦，挐黄粱些。大苦咸酸，辛甘行些。肥牛之腱，臑若芳些。和酸若苦，陈吴羹些。胹鳖炮羔，有柘浆些。鹄酸臇凫，煎鸿鸧些。露鸡臛蠵，厉而不爽些”，迷魂招得后比生者还讲排场，比生者吃得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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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能否享受到亲人为其准备的死后厚礼？这一点只有在我们死后才能知晓。留在棺木里的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常人应会腐烂风化，也有部分幸运儿不同，譬如前文提到过的葛洪，《晋书》中写他死后“颜色如生，体亦柔软，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人们都认为他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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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死者复生的传说，《搜神记》有载，“武陵充县妇人李娥，年六十岁，病卒，埋于城外，已十四日。娥比舍有蔡仲，闻娥富，谓殡当有金宝，乃盗发冢求金。以斧剖棺，斧数下，娥于棺中言曰：‘蔡仲，汝护我头！’仲惊遽，便出走，会为县吏所见，遂收治。”说是李娥下葬后十四天，有人拿着斧子想盗墓，李娥在棺材里让他别打脑袋，这人就给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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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娥的儿子听闻她死而复生，将她迎回家中。李娥对家里人说：“死生异路，不能数得汝消息，吾亡后，儿孙乃尔许大。”一句死生异路便奠定了苍凉的基调，死者与生者各自活在两个世界里，鱼雁不达，她的复生是小概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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