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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显金抱着贺艾娘的牌位,披麻戴孝,紧紧跟在陈三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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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撞到前院的另一桩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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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羊角胡须的中年男人红着眼冲上来,“使不得使不得!三大爷哟!白事不相见,相见霉百年!您快带着贺小娘从侧门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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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敷一把拂开,“大哥明日出殡从哪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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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快哭了,“大老爷自是从大门!”拍着大腿,“就没有姨娘从大门出殡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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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艾娘从正门出去了,下回就有先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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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敷铁了心,看了不远处的灵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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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人多得像蚂蚁,汲汲营营的,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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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敷昂着头,把抬棺的赶边儿去,自己顶上,肩上抬着棺材,喊起号角指挥众人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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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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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气十足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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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家当家,瞿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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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老夫人梳着光滑的圆髻,穿了一身黑麻衣,脸圆圆的,身形不高,气度却极为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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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老夫人行走时,右脚拖在地上,行走间明显不便,却杵着拐杖气势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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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敷一见娘,条件反射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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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回,他老娘调虎离山,不打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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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拐杖敲在陈敷膝盖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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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敷膝盖一软,眼看棺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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