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呼噜起来,留左懋第一人尴尬地坐在对面思考。
刘承宗吃东西并不凶猛,利索又干净,但吃相并不算好,因为他的眼睛不看碗里,而是盯着远处易马城的轮廓。
转眼干掉半碗,他才放下喘了口气,道:“战场杀人,几千几万易如反掌,手段多了,但英雄不同,世上最可怕的对手就是英雄。”
刘承宗没等左懋第做出回答,就已自顾自道:“因为英雄死了,气概会从尸体上站起来,与世长存。”
“杀的手段越卑鄙,其死状愈悲,气概越壮,左兄杀的都是草莽之辈,不知道也是正常,死在我手上的英雄很多,未闻其名者不计其数,我见过那样的气概。”
“以一当十,刀丛弹雨,大炮朝我放都没怕,但我害怕那样的气概……陇州吊死的胡尔纯和李奇懋,高台赴汤蹈火的杨嘉谟,乾州力竭而毙的段复兴,战场上永远想冲近我三步之内的曹文诏。”
“他们的英雄气概会让我动摇,我是否走错了路,这天下是否还有更好的路,能活更多人。”
刘承宗的语气本来挺沉重,突然话锋一转:“杀的多了,也就想通了,部下有多拥护我,敌人就有多恨我,不能指望敌人在绝境中向我投降,就要料敌从宽,他想做英雄就成全他。”
“哪怕他们只是装腔作势,我都要把条件给他补满。”
“正对正,奇对奇地杀了他,把气概捉住,修座庙放进去封个官,省得气概跑得满天下都是。”
“再给我的人修座庙,就放它旁边,让人知道,他是英雄,我是君子,我的部下也一样是英雄,他的路错啦!”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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