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争夺,比起木炮为何炸响、逃兵为何被杀,组织松散的贼人更关心牛皮靴、腰刀和两件破锁甲的归属。
刘承宗也一样,他只关心摆在村中的那些粮食与财货。
这大约是他心里第一次,对不属于自己、有主的东西生出贪婪的非分之想。
后方人声渐近,山间小路上兄长刘承祖所率骑兵牵马在后,曹耀引步兵齐奔在前。
临近了,曹耀一挥手:“传,稍事歇息,等后边马队。”
覆甲奔袭数里狼狈的步兵弟兄如蒙大赦,当下便各个拄着兵器或坐或站地歇了起来。
曹耀到底是管队,模样要好得多,强撑着爬上山峁,这才毫无仪态地撑佩刀蹲在地上,抬手撑着头盔骂骂咧咧,满口老家官话小声抱怨:“靠恁娘咧,可有半年没这么跑过了!”
“曹大哥你马呢?”
“它能驮动我?你当它是个啥,还不如你那红旗哩!”
刘承宗看看他,又看看山峁小道上的那匹瘦马,心说确实驮不动曹耀。
那匹马品相不坏,饿瘦了,那骨架也像红旗一样壮实。
主要差距还是在主人,两匹马的主人都是中等的健壮体形,唯独他们盔甲重量不一。
都是布面铁甲,但布面铁甲和布面铁甲也不一样。
刘承宗的布面甲就像件红色无袖军大衣,里头用的甲片不厚、数量也不够,从脖子到膝盖上下只有甲叶一百七十片,带上头盔全重仅十六斤半,都能当便装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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