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入府后,三天两头的病上一病。
考虑到这孩子内向敏感,为方便他养病,沈元柔都是吩咐小厨房为他单做药膳的。
这是裴寂第一次与她一同用膳,拘谨也是有的。
“府上新来了徐州的厨子,想来能合你的胃口。”沈元柔道。
“多谢义母,”他轻声道,“其实……”
其实不用这样关照他的。
但后面的话在裴寂的舌尖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肚腹中。
义母待他好,他却不能百般推脱,寒了义母的心。
“不必拘束,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同她说便是。”
沈元柔由仆从上来为她净手。
看着她这份从容,一丝不苟,裴寂莫名就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义母是长辈,不单如此,她身上雍容的,令裴寂敬畏的味道,让他放松不下来。
他想起尚风朗对他说,义母当初如何在朝堂斡旋,忽而又想到了今日她斩断贼人头颅,滚烫的血溅了他一脸,害怕的情绪直至此刻才涌了上来。
裴寂不知自己先前是如何渐渐放松了警惕,渐渐认为义母是很好相与的人,却忽略了权臣的本质。
义母待他好,这是毋庸置疑的,却不代表他能超脱界限去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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