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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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嘶哑的声音从少年口中传出，他的嗓子又干又涩，但也与此同时，他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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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你早点从梦里醒过来，我给你喂了我的血。”印女半垂着眼看着少年，他悲伤又无措的神情映在她墨蓝色的瞳孔中，“虽比不上鲛人的血肉能让人起死回生，但少许我的血也有疗愈的作用，不过喝多了有剧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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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在通过咬自己来摆脱魔神控制时发现的，当然结果是失败的，但至少现在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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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夜叉已经听不进她说的话了，刚从梦魇中脱离的他看着四周，血河漂橹，仿佛从一个地狱掉入了另一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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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着印女疲惫的眼睛，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他们共同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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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女，印女——”他的眼泪从酸涩胀痛的眼眶里流下，“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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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恨魔神，也憎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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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夜叉，此刻终于丢下了心中那本不该属于他年纪的沉重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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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坐在这里唯一能与他的痛苦感同身受的人面前，第一次用哭泣来宣泄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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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的清醒和悲哀，为他的恨意与愧疚，为他的委屈与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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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眼泪无用，可他看着印女，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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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女原以为，在经历了那么多岁月之后，她早就已经失去了为他人的悲伤而震撼的能力。可当她看着少年的眼泪时，她还是为他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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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衣袖将瘦削的少年拢在怀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抽动的胸膛，泪水浸湿了她的肩膀，少年的啜泣在耳边轻响，如同一只濒死的野兽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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