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眼眶。眼球里的液体“叽咕叽咕”作响，似乎力道再足一丁点儿，就能从内部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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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柱，要燃尽了！如果我的判断错误，那条该死的金色鲤鱼没有上钩，可能只剩几分钟的生命。当然，我不会真得死去，只是变成一具没有知觉、意识清晰，躺在病床慢慢等死的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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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距离鱼钩两三米，冒起一串水泡，沾着零星月光，绽裂于水面，碎银般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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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一道金色的水影，由远及近，在鱼钩正下方的水中盘旋围绕，几次试探着游到水面，却又警惕地迅速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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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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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激动地手腕一颤，鱼钩随之轻微晃动。鱼见钩晃，受惊潜入水底，再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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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人与鱼之间，耐心与定力的较量。失败者，付出的，是生命。我抬起左手攥紧右手腕，闭上本就看不清楚的双眼，摒弃一切杂念，静静地用心触感，外界细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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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纹，碰撞船身四下；风声，在耳边掠过三次；树叶，簌簌抖动七回；水底，有一道盘旋的水窝，冒了两串气泡；月饼，心跳急促，呼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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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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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闭上眼睛静下心，才能听到大自然的声音。”这句诸多文艺男女游山玩水发在朋友圈、微博的常见短句，如今却是我自救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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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不！我感觉到了，鱼尾不再摆动，最后一滴血珠，黏腻凝滞钩尖，欲坠未坠。“哗啦”，清亮的破水声，迅猛的破风声，手腕一沉，鱼竿突落，鱼绳紧绷乱颤，鱼尾甩动的水珠如疾风骤雨，零落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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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鲤鱼，终于，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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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一股暖流从额头回涌体内，血脉像是拥堵许久的高速公路忽然畅通，瞬间恢复急速奔驰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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