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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随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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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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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习惯阴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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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菜园子赶几只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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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条老黄狗,摇头追尾,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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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植的杂碎,长满青色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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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泥巴里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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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村庄,已在蓝天下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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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炊烟,就任它自由消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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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些乡人,裤腿粘满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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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才把面朝黄土一生的脸,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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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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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回,我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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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水井,桃花,结核病,土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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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上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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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样像我,没有一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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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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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活在乡村的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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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石磨碾玉米,用竹链打豆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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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随露水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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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这村子有两个人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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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我身体生疮用嘴嚼草药给我敷上的绍棋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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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给村里死人念经送魂的道士杨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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