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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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的时刻到了，地上还留昨夜残霰。径路说话算话，给足马辰十五天份的水与乾粮，还有地图，以及一件厚皮袄。服匿也来送行，他踅眉的样子像是来寻仇，当他拔刀出来，马辰以为还得先苦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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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哥，你是勇士。」服匿说起临别赠语相当不自在，他彷彿背了一夜说稿，「不管你是不是赵人，我服匿最敬佩你这样的人，路途遥远，这把刀请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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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桀敖的服匿竟一改反常，让其他族人嘖嘖称奇。不过往深一层想，这些草原人都知道马辰此去凶多吉少，虽然此处是匈奴离赵国最近的营地，也有五百里路，加之现在草原气候无常，不熟悉的人很难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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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服匿这小子都对你信服，中原小子，真不打算留下来？」径路挽留道。他也不想看马辰自生自灭，但利益两头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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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辰收下刀，系在腰间，这下他的行头无一处不神似匈奴人。他向径路点头致意，又向来送行的人敬礼，感谢他们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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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路明白慰留无效，指着南方，「你的家乡在那个方向，我们最后能做的就是帮你向撑犁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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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够了，希冀日后能再相逢。」马辰作完揖，却是往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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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南边在这里！」径路焦急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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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我想跟阿娜姑娘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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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如同往常，一清早便骑上红枣马穿梭夜与日的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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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长……」服匿还想说点什么，但全哽在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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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遗憾的走，才能毫无遗憾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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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禁声，回去自己的岗位，劫掠一事并不会因今日一小抹离别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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